晴空

前兩週的禮拜六，送Rose到兒童館上課後，回家路上遇到一位提著袋子的大嬸，迎面就問我要不要買綠竹筍，說是自已種的，一袋100元，「自己種的」這句話，有一種魔力，聽到的主婦應該都會像我一樣，二話不說整袋買下來，看看袋裡近10支的鮮筍，覺得100塊真是太便宜了！

接過一袋之後，大嬸又跟我介紹她另一手提的菜，看起來都是菜葉，大大一袋，只賣20元，但我沒看過那種菜，大嬸說是越南新娘帶來自己種著吃的，分給她種，結果長太多所以拿出來賣，叫做珍珠菜，因為沒看過當然先問問她要怎麼吃，於是她開始示範，邊做邊說：

「菜葉要像這樣子從嫩莖上折下來，然後可以川燙或煮湯．．．」

什麼？竟然還要先摘菜？於是我面有難色的說：

「好像有點麻煩吔，我不太會摘菜．．．」

「這樣啊，沒關係．．．」

我只煮簡單方便的菜，摘菜我都覺得是功夫啊！雖然一大袋20元真便宜，可是我不想自找麻煩，所以最後只買了綠竹筍而已。

以上，我覺得一切都很正常，買到了新鮮的筍，也覺得撿到了便宜，所以回家心情很好。但沒想到下午Joy突然跟她爸爸說：

「我跟你說哦，今天媽媽買筍子的時候好丟臉！」

「什麼丟臉？」爸爸問，還有充滿問號的我在心裡問。

「只要跟人家說不買就好了啊，還跟人家說什麼很麻煩之類的。」（原來是這樣啊，我恍然大悟）

「可是因為要摘菜真的很麻煩啊，這樣說有什麼關係？」（作媽的我開始答辯）

「真的很丟臉吶，妳就直接說不買就好了啊，幹嘛還要跟她說那些．．．」

「有什麼關係嗎？」

「反正就是很丟臉！」

Joy說這些的時候是當成笑話在說，並沒有嫌惡老媽的意圖，我在回應的時候也是輕鬆以對，可是這件事卻在我心中放了好久（久到放了兩個禮拜我才能寫下來），或許再怎麼自認為年輕，不知不覺間也有了歐巴桑性格，臉皮厚不怕丟臉，也不覺得丟臉。記得看過一本書叫做「歐巴桑經濟學」，裡面分析了歐巴桑和小姐的不同，可是想想歐巴桑也是從小姐演變而來的啊！而且經過了兩個禮拜，我還是不覺得這是件丟臉的事。可是在Joy這位逐漸邁入青春期的小少女眼中，肯定不正常，也許過不久，她再不會用好笑的語氣說：

「媽，妳好丟臉！」

而會滿臉嫌惡地說：

「妳太丟臉了啦，我以後不要再跟妳出去了．．．」

彆扭的青春期啊，真令人害怕，想想自己的青春期也有過類似的心情，不管經過了幾世代，青春時期叛逆又急尋自我認同的掙扎，都會是一樣的，希望在可怕的青春期來臨時，能不忘記自己曾經歷的青澀無知，給女兒們更多包容，就算被說丟臉幾萬次，都不要放在心上，畢竟女兒們正邁向亭亭玉立小姐之路，而我，只會越來越接近歐巴桑了啊！